门神、灶神、厕神都是我国民间生活求拜的对象,它反映了人们对安居乐业的美好向往。
(一)门神
门神的起源也相当古老。在中国人的旧观念中,在东海之外有一座桃都山,山上有一株大桃树,树上立着一只金鸡。每天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第一缕阳光照在它身上的时候,它就开始伸长了脖子打鸣。这个“鸡王”一声令下,引得天下所有的鸡都跟着叫起来。这就是我们俗语中常说的“金鸡报晓”。桃都山上住着神荼、郁垒兄弟俩,他们管理着天下所有的鬼魂。看来这个神话流行在地府神话出现以前,所以才把鬼魂的管理权安到这兄弟二人身上。当金鸡报晓以后,按照规定,夜里在各地游荡的鬼魂就都得回到桃都山来了。神荼、郁垒一左一右站在众鬼进入的“鬼门”旁边,威风凛凛地注视着从他们面前经过的每个鬼魂,如果发现哪一个曾经危害世人,就把他捉住绑起来,扔到山后去喂老虎。所以说,鬼最怕的东西有四样:神荼、郁垒、金鸡和老虎。因为金鸡是站在大桃树上,所以中国人一直相信桃木可以避邪。
为了保佑自己的家不受恶鬼的侵袭,中国古人就用桃木雕成神荼、郁垒二神的形象,挂在大门上。这种避邪方法不知流传了多少年,后来人们觉得雕两个木人实在太麻烦,就简化为在大门左、右各挂上一块桃木的木板,木板上或是写着神荼、郁垒的名字,或是画上他们的形象,或是画一些避鬼的符,这也就是桃符。每年春节,各家都要换上新的桃符。古诗中有:“千家万户瞳瞳日,争把新桃换旧符。”说的就是此事。后来这种风俗又经历了一次演变,就是桃符由木制的变为纸的,并开始在上面写一些吉祥话,这就是最早的对联了。
原来的桃符演化为对联,人们越来越重视对联的内容,讲究其文学性,而渐渐地忘记了这是驱鬼的工具。由于避邪的需要使人们又发明出新的方法,就是在大门上画神荼、郁垒的像,这也就是最早的门神。
自唐朝以后,门神的队伍也渐渐地庞大起来。首先加入这一队伍的是唐初名将尉迟恭与秦琼。
据说,唐太宗年轻时为打天下而南征北战,杀人如麻,其中自然有不少冤魂枉鬼。他登基成为唐朝第二个皇帝以后,这些冤魂化为恶鬼,总是到他的皇宫中捣乱,宫中夜夜鬼哭,有的野鬼还在宫中乱抛砖瓦打人,搅得唐太宗睡不好觉,以致身体不适。秦琼与尉迟恭两人知道此事后,主动申请戎装为唐太宗守夜。这两位名将身着甲胄,手执兵刃,威风凛凛地在唐太宗的寝宫门前守了一夜,果然太平无事。唐太宗大喜,因为不愿意夜夜劳动他们二位,唐太宗就命画工画出他二人戎装执兵刃的像,贴在宫门上,从此宫中果然不再闹鬼了。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民间纷纷效仿,很快地秦琼与尉迟恭就成为家家门上的常客,大有取代神荼、郁垒之势。
有武将可以避邪这个事件以后,就不仅秦琼、尉迟恭可以成为门神,其他的武将也可以成为门神了。于是,有的地方门神是马超、赵云,有的地方门神是马超、马岱,有的地方门神是孟良、焦赞,还有的地方则是焦三太、杨香武。
(二)灶神
灶王爷也是中国人一家一户供奉的家内神,早在夏代,他已经是民间所尊奉的一位大神了。
《礼记·月令》中就已经出现祀灶的记载,可是灶神的来历却众说不一。《淮南子》说:
“黄帝作灶,死为灶神。”又说:“炎帝于火,死而为灶。”
古籍《五经异议》则认为“火正祝融为灶神”。《荆楚岁时记》说灶神名叫苏吉利。《酉阳杂俎》称他名为隗壤子。《后汉书·阴识传》注称其姓张名禅,字子郭。更有甚者,晋人司马彪《庄子·达生》注中说灶神为女性,东汉经学家郑玄《驳导义》说灶神是一位老妇人。后世道书因此而将灶神附会为昆化山上的一位老母,号“种火老母元君”,手下还有五方五帝灶君、曾灶祖灶、灶子灶孙、运火将军、进火神母等36神。后世民间通行的灶神形象是黑面长须的大汉,更接近于锅底的形象。
在民间传说中,灶王爷最初只不过是主管饮食的神,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给了他监察下界的权力,他可以一年一度地上天直接向玉皇大帝汇报他所在的人家一年来的善恶。据《抱朴子》说,玉皇大帝根据灶王上报的人的恶行,分别给予大到减寿300日,最小也要减寿3日的处分。灶王爷的“报告”,关系到人的寿数,这就不能不引起人们的重视了。所以每年腊月二十三,就是灶王爷离家去向玉皇大帝汇报工作的日子,家家户户都要举行祭灶仪式。其中最重要的仪式之一,就是奉上饴糖,希望可以粘住灶王爷的嘴,免得他说一家人的坏话。有一副常见的关于灶王爷的对联就是:
上天言好事,
下界降吉祥。
《正统道藏》中收有《太上洞真安灶经》、《太上灵宝补谢灶王经》,都是讲如何供奉灶王爷的,可见古人对灶王爷的重视程度。
(三)厕神
中国人的世界是一个充满着神仙的世界,就是厕所中都有神仙,即厕神紫姑。
厕神为女性,她的来历却存在着三种不同的说法。
有的人说,厕神的前身是唐朝的何媚,她是山东莱阳人,字丽卿,山西寿阳刺史李景害死她的丈夫,掠她为妾。李景的夫人极为凶悍,嫉妒何媚的美丽,在一年的正月十五元霄节之夜,趁何媚如厕之机,把她暗杀于厕内。何媚的冤魂不散,在李景上厕所时,时常听到她的啼哭声,有时还有“刀兵呵喝”。武则天听说此事以后,就封何媚为厕神。
因为何媚是元霄之夜遇害的,所以后世祭紫姑都是在元霄之夜,在厕所内进行,祭时还要这样念诵着:子胥不在,曹夫亦去,小姑可出。
子胥指李景,曹夫指他的夫人,小姑则是紫姑,意思他们两个狗男女都不在家,你可以出来显灵了。
另一种说法是,紫姑就是戚姑,指汉高祖刘邦的宠妃戚夫人。据史书记载,刘邦去世后,戚夫人被汉高祖正妻吕后砍去双手双脚,剃光头发,挖去眼睛,弄得又聋又哑,扔在猪圈里,取名为“人彘”。
《封神演义》与上述两种说法都不相同。紫姑神变成了坑三姑娘,即去霄、琼霄、碧霄三个娘娘,她们是财神赵公明的妹妹。姜子牙封神时,封她们姐妹三个为感应随世仙姑,执掌混元金斗,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马桶。
紫姑神的最大神异之处在于她能降临乩坛。过去供奉紫姑神的多为妇女,遇事往往就通过扶乩来请紫姑神指点。扶乩因为具有一定的趣味性,所以有时候一些男子也偶而为之。据说清康熙年间,曾有几个科举考试的考生扶乩向紫姑神问试题,紫姑批上“不知”二字。大家再三叩拜,并说:“神仙怎么会不知道呢?”紫姑又批道:“不知,不知,又不知。”众人都不解其意。进考场以后才发现,这一次的试题是:“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