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易经、易传、易学这四个概念常常被人提到,而且容易混淆,因此我们必须首先对它们有所了解。
《周易》起初是形成于西周初期的一部占筮之书。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和文化的进步,人们的视野日益开阔,他们就开始对《周易》进行多方位、多角度的诠释,从而赋予《周易》日益丰富的思想内涵。这在春秋时期已经相当盛行。到轴心时代的春秋战国,诸子百家竞放异彩。其中出现了对《周易》进行系统阐发的《系辞》等作品,汉人总称之为《易传》。秦始皇(公元前259~前210)焚书坑儒,《周易》、《易传》等书因被当作卜筮之书而幸免于难,并继续流传。至汉武帝(公元前156~前87)“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置五经博士,将《周易》与《诗》、《书》、《礼》、《春秋》作为儒家经典并立于学官,都尊称为“经”,以示其为千古不变之常道,世人必遵之天理。《易经》被奉为五经之首。西汉易学家费直为便于人们学习《易经》,遂把《易传》与《易经》合编在一起,东汉经学家郑玄又将《彖传》、《象传》附于相应的卦爻辞之后,为多数学者所认同,广为流传,形成后来的通行本《周易》。1973年底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周易》,1977年安徽阜阳双古堆西汉墓出土的汉简《周易》,以及1995年左右上海博物馆从香港文物市场购回的战国楚简《周易》,皆与通行本《周易》不很相同,说明《周易》有许多不同传本。而在中国文化史上发生重大影响的传本是通行本《周易》,我们也将以通行本《周易》为主展开讨论。
从上述内容我们可以对周易、易经、易传、易学作如下界定:
周易有狭义、广义之分。狭义《周易》是指形成于西周初期的一部占筮之书,由《乾》、《坤》、《屯》、《蒙》等六十四卦的卦象(卦画)、卦名、卦辞、爻题、爻辞构成。广义《周易》则包括狭义《周易》和《易传》。
易经也有狭义、广义之分。狭义《易经》即狭义《周易》。广义《易经》即广义《周易》。
易传还有狭义、广义之分。狭义《易传》是指形成于春秋战国时期的对狭义《周易》的经典诠释,共有七种十篇,即《系辞》上下、《彖》上下、《象》上下、《文言》、《说卦》、《序卦》、《杂卦》,汉人又称之为《十翼》,取意为十篇诠释狭义《周易》之作犹如《周易》的十个羽翼一样,助其在人类思想的天空中展翅高翔。广义《易传》则指包括狭义《易传》在内的阐发狭义《周易》的一切作品,其中有的汉初以后易学家的易学作品也称《易传》,如西汉易学家京房(字君明,公元前77~前37)[5]作的《易传》,北宋大思想家程颐(1033~1107)作的《易传》等等。
易学是指研究广义《周易》及与之相关的一切学问的一门学科。
1973年12月出土于湖南长沙市东郊马王堆三号汉墓的帛书《周易》,是迄今发现的与通行本《周易》大不相同的另一个《周易》传本。它由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帛书《周易》古经,由《键》、《妇》、《掾》、《礼》等六十四卦的卦象、卦名、卦辞、爻题、爻辞构成;另一部分是帛书《易传》,共六篇,即《系辞》、《易之义》、《二三子问》、《要》、《缪和》、《昭力》。[6]
1977年出土于安徽阜阳双古堆西汉墓中的汉简《周易》,是迄今发现的与通行本《周易》大不相同的又一个《周易》传本。阜阳汉简《周易》破损严重,只整理出3119字,其中属于《周易》经文部分的只有1110字,包括卦象五个,以及部分卦的部分卦名、卦辞、爻题、爻辞;还有不见于通行本《周易》的卜辞2009字,是认识汉代易学的重要材料。[7]
1994年上海博物馆从香港文物市场购回的战国楚简《周易》,是与通行本《周易》不大相同的又一个《周易》传本,也是迄今发现的最早的《周易》传本,其内容似乎可以与流散香港的《周易》零简相缀合。上海购藏的战国楚简《周易》尚未全部公布,只在上海博物馆展览过两支竹简,简文有红色和黑色的符号,不见于通行本《周易》,有特殊的意义;简文内容与通行本《周易》几乎相同。[8]
这些《周易》新版本的问世,对于促进《周易》和易学的深入研究,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另外,1993年3月出土于湖北江陵的王家台秦简《归藏》,有两个版本。这不仅使我们必须重新反思古人的“三易”之说,而且还要求我们重新研究《周易》的成书问题,把中国经学的研究推至前《周易》时代,以致于改写中国经典和经学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