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自呱呱坠地开始,以其第一声啼哭宣布了他在这个世界的存在,然而这种存在必然是孱弱的,幼小的生命如何能够适应他的生存环境,如何以高度的智能和强壮的体魄而自立?
1、长命锁与百家衣
著名古典小说《红楼梦》中的少年公子贾宝玉佩戴了一块通灵宝玉,这是他的护身符。一旦通灵宝玉丢失,他便失魂落魄,仅存一缕气息,钟鸣鼑食之家的贾府也被折腾得沸反盈天。鲁迅先生笔下的农民子弟润土也佩戴着银项圈。可见旧时无论是穷人家还是有钱人家都有佩戴护身符的习俗。由于地域广大,民族众多,中国孩子的护身符也丰富多彩,美不胜收。就质地来说,民间认为金银铜铁锡等金属制品都有一定的消灾避邪的功用。此外也有用自然物的,例如过去清明节有戴柳的习俗。人们说:“清明不戴柳,死后变黄狗。”《梦溪笔谈》记载,把干蟹悬在门口有避邪的作用。东北的鄂伦春族常佩戴野兽爪牙以求得保护。也有用人造物的,在南方常看到门口用红色棕绳悬挂着一支毛笔,据说有给小儿避邪的作用。就形制来说,也五花八门,难以尽叙。
最为常见的是小孩身上佩戴宝锁。佩戴宝锁的习俗流传至今,但是传统的宝锁叫百家锁,是小孩的家人挨家挨户乞讨一文钱,然后把这些钱化掉,铸成一把锁,戴在孩子的脖子上。也有的想省些事,把自家的钱与和尚或者乞丐乞讨来的钱相换,也取百家之意,意思是借百家的福寿来保全孩子的寿命。讲究的护身符和长命锁用银做,没钱的人家用一条线穿上一铜钱,也叫“长命锁”。
旧时有给婴儿穿百家衣的习俗。所谓百家衣,就是把向邻居要来的大小不齐、五颜六色的花布缝制成衣服或者被子,小孩用了就好养活了。所谓百家,就是很多家,在中国人的民俗观念里,“一百”是个最大的有吉祥意义的整数。不过还真有向“一百”户人家讨来一百块布,千针万线缝制成百家衣的。
2、压岁钱
过春节是中国人的传统习俗,过春节时每个儿童都可以收到一份珍贵的礼物:一个红包里包着的压岁钱。多少不一。现代收到压岁钱从十元到一百元不等,但是无论多少,爷爷、奶奶、父母及其他亲戚长辈必给,孩子们当然欢天喜地地接受这份祝福。《成都年景竹枝词》说:
小儿行礼说辞岁,长辈分他压岁钱。
一见簇新原辫子,磕头领去喜连天。
相传有一黑手白脸的小妖叫“崇”,年三十晚上出来祸害小孩,聪明伶俐的小孩被他弄得即使不死也要病傻痴呆。有一对老年夫妇晚年得子,他们怕崇来祸害孩子,在大年三十晚上明烛高照,并用红纸包了八枚铜钱放在孩子枕边,当崇在深更夜半之时祸害孩子时,孩子的枕边迸裂出一道闪光,崇被吓跑了,从此这事广为流传。本来是“压崇”,后称为“压岁”。
过去的压岁钱和今天不同,流传至今的压岁钱的习俗用的是通用货币,可过去需要专门铸造。《博古图》记载:“压胜钱有五,一体之间,龙马开着,形长而方。”压胜,以巫术制胜汉代的压岁钱上有各种各样的图案,例如龙凤图案、双鱼图案、龟蛇图案、太极图案、星斗图案等等。正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吉祥语:“长命百岁”、“万事吉祥”、“万事如意”、“财携茂盛”等等。
小孩接受了压岁钱之后有两种牏方法,一种是压于床下,一种是佩戴的:人们把一串铜钱穿起来,挂在小儿脖子上,起到避邪的作用。农村穷人家用芝麻壳代替铜钱,取“芝麻开花节节高”之意。穿铜钱等物一定要用红绳,同现在给压岁钱要用红纸包上一样。在中国的民俗观念里,红色表示禁忌,这也与压岁钱的起源有关。
3、认干亲
生身的父母只有一个,可过去的孩子同时有两对父母,这就是带领孩子认干亲的习俗。认干亲的习俗较为普遍,各个地域不尽相同。一般都是双方先谈妥,然后孩子的父亲备好礼物到干亲家。干爹干妈接受孩子的礼拜,送给孩子碗筷、长命锁等礼物,并为小孩命名。有趣的是有的地区认贫穷的乞丐为干爹干妈,《新繁县志·礼俗志》载:有的孩子认干亲,先备酒肴伺于道路旁,求路过者起名。孩子和干亲只有一次交往,只祈求给取一名字而已。乞丐往往以“贱头贱脑”四字作答。因为乞丐走街串户,挨家乞讨,吃百家饭,生命力非常顽强,孩子的父母期望孩子能借乞丐起名增加孩子的福分。更有趣的是,还有拜大树、江河、石头、犬、鸡等家畜为干爹的。
给孩子取的名字也大都是贱名,甚至是阿猫、阿狗之类的名字。
在风风雨雨的自然界,人是非常渺小的,为了孱弱的生命健康成长,在自然界中占据一小小的位置,才有了这个习俗。有的孩子体弱多病,也有的孩子聪明异常,父母对这样的孩子有更多的担心,惟恐养不活,一定要寻觅干亲共同护佑。
4、满月游走
满月游走是流行于广西靖西等地的壮族及一些汉族地区的为婴儿祈求吉祥的活动。婴儿满月,外婆家的亲友带上婴儿的衣帽鞋祙,壮锦背带等物品到婴儿家庆贺,婴儿家用糕点款待,并同吃水圆,取家庭和睦、生活甜美之意。还要请一少女用新的壮锦背带背婴儿逛街。
出门时,少女命把雨伞,表示婴儿长大后有胆有识,走南闯北,风雨无阻;同时,在小儿怀中放几张纸或书,表示日后小孩能读书知礼,另外还要为小孩放几根小葱表示孩子聪明能干。
5、五毒背心
端午时节,为祛病避邪,常要给小儿穿上五毒背心和五毒鞋。五毒背心是一种黄色的绣有五毒纹饰的小衣服。“五毒”即蝎子、蜈蚣、蟾蜍、蛇、壁虎。这五种小生物虽称“五毒”但并不都是有害之物,主要是因为它们的形状令人望而生厌,有的伤害无知幼童。
传说小孩穿上五毒衣,可避邪除害。实际上是提醒家长,在春夏季节,要注意讲究卫生,防止有害小生物对小儿的伤害。
这也反映了在当时卫生条件落后的情况下,一种人为自身保护的做法和寻求健康向上的祈求和向往。
6、虎头鞋
虎头鞋流行于全国各地,是一种祈求小儿健康幸福的物件。虎头鞋用黄布精心制作,并以彩色布剪贴缝制成虎的眉、眼、耳、鼻,虎须用白线做成,虎头正中绣一王字。形象均采用图案的夸张手法:粗眉、大眼、短鼻、大口、双耳斜竖,长长的虎须分列左右,虎势十足。虎为百兽之王,民间认为小儿穿上虎头鞋可为其壮胆、避邪,也有祝愿小儿长命百岁之意。穿虎头鞋起源甚古,约有千余年历史,民间通常于小儿做周岁或生日时,孩子的父母为其穿上新做的虎头鞋。
除虎头鞋外,还有虎头帽,其状似虎头,祈吉道理与虎头鞋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