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育是指婴儿的养育。中国人历来重“始”,总以为“始”兆示了“终”,所以婴儿一生下来,就有许多类似占卜的俗信和预示吉祥的习俗。
1、啼声:蕴含未来吉凶
婴儿降生后,一般伴以哇哇的啼叫声,有啼声才是正常的。如降生后无声无息,表明婴儿呼吸不通,应立即组织抢救。民间通常是倒提婴儿双腿,轻轻拍打后背,强使婴儿发出声来。如还是没有声息,便是凶多吉少了。
俗信还根据婴儿的啼声来判别婴儿的寿命长短、未来祸福,以及对家人的冲克、影响。一般认为,婴儿啼声有散、深等状是不吉的,以为婴儿初生时啼声连续紧凑者寿,啼声继绝、或时断时续者不寿,啼声散者、深者不成人。旧时民间石印本《万宝全书》里有一首《相小儿歌》,具体、形象地描绘了小儿啼声的吉凶取向:
小儿声似鸦
富贵足荣华
破声多不足
又主家人破
小儿声歇啼
克父又克母
伤父又离母
过房是佳期
2、开奶:祈祝甜蜜富余
旧时有这样的礼俗:婴儿落地的第三天,孩子洗过香汤澡以后,就举行“开奶”仪式,母亲把奶水挤在汤匙里,再找些上好陈年香墨磨成墨汗,在奶水里滴上两三滴,然后给婴孩吃下去,这种礼俗的用意,据说是孩子长大后有文才。
为什么初生婴儿要喝墨水呢?据说从前有个皇帝,规定在科举考试时,对那些考得特别差的要罚喝墨水,理由是他们过去墨水喝少了,现在要多喝一点。后来民间就流传着以喝墨水多少来象征文才的俗语,再后来,人们更把它具体化,趁孩子刚出生时,就给他喝点墨水,希望孩子长大后聪明成才。
上海地区给婴儿开奶,品尝的第一件食品不是母亲的乳汁,而是黄连,通常是请来一位能说会道的妇女将黄连汤蘸几滴于婴儿嘴上,口里说着:“好乖乖,乖!三朝吃得黄连汤,来日天天吃蜜糖。”然后又把肥肉、状元糕、酒、鱼、糖等食品分别制成的汤水,用手指蘸些涂在婴儿嘴唇上,并随口唱道:“吃了肉,长得胖,吃了糕,长得高,吃了酒,福禄寿;吃了糖和鱼,朝后日子似蜜甜,日日有富余。”
从上述顺口溜可以看出,说吃肉、吃糖、吃糕等东西就会怎么怎么,完全是一种相似联想,如酒与寿谐音,鱼与余谐音,毫无实际意义。至于为什么要吃黄连,则不知出于什么理由,大概是说,一出生就把苦吃尽,以后剩下的就是甜甜蜜蜜的日子吧!
3、剃头:剃去胎发秽气
婴儿的胎发,一般在要百天时或满月时剃去。民间俗信,因胎发是从母体中带来的,沾染有母体的血污及秽气,所以要剃去,以免触犯神灵。
据《苏州风俗》介绍,苏州把满月剃头看作初生婴儿的第一喜事,第一胎生的男孩更为隆重,富裕人家会邀请“宝卷”、“滩簧”、“堂名”等来家里吹拉弹唱一番,以示庆驾,就是一般人家也要请喝“剃头酒”,请吃“剃头石”,发上几个红蛋,红蛋最多每份五个,象征“五子登科”。女孩满一个月即剃满月头,剃头之日,在客堂上点燃红烛、寿字香,供上寿星、王母及星官像,产房内则斋“监生娘娘”。至中午,请剃头师传到家中为婴儿剃发,剃发时要修脸,还要将眉毛一并剃去。俗信以为,如果不把从娘胎中带出来的眉毛剃掉,将来看蒸糯或醉酒会丧生。剃完头后戴上新帽子,有的在帽子中央缀上一枚银或铜质镀金的寿星像,两边分别镶上“长命富贵”和“长命百岁”四块小银片或镀金片。
江浙一带为婴儿剃满月头,理发师一进门就得边走边念祝词:
一进大门步步宽,
脚步踏着紫金砖。
紫金砖上生莲子,
莲子上面落凤凰。
状元一定出在你府上。
剃下的胎发要收集起来,带湿搓成桂圆般大小的圆球,用彩色丝线穿好挂在婴儿的床上,据说这样能长胆量,江西一带将剃下的头发用红纸包好后放在大门顶上,意谓步步登高。
4、医俗:法术可治百病
旧时家里婴幼儿病了,一般都不请医生看病,而是自有一套法术或巫术疗法。至今,某些偏远山村就是这样。下面扼要介绍几种,以见民间医俗之一斑。
闯保爷 若婴儿爱哭闹,不吃奶,三天两头病,且又消瘦,则用“闯保爷”的医俗。该法是其父母做好酒菜,拿到三岔路口放着,等候路上行人闯席,就叫“闯保爷”,闯席的人,不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是贫是富,都是孩子的保爷或保娘。闯席者依俗不得拒绝,而要很乐意地应邀入席,举杯畅饮。饮毕,便从荷包中掏出一元半块的银元送给“干儿”,同时给干儿取名。如闯席者身无半文,女性则赠手饰,男子可赠头帕或布扣等物,据说,闯了保爷,孩子就再也不生病了。这种习俗源于婴儿保护神的原始崇拜,后世将对神的崇拜衍到现实的人事,视有缘闯席的人为婴儿保护人。
哄摆子 摆子就是疟子,是一种极易传染的流行性疾病。旧时一般老百姓生活贫困,卫生条件差,疟原虫繁殖迅速,不少地区常闹摆子,旧俗摆子病发作时,父母就领着患儿拎着一只破锅,锅里放少许黄豆,一面口中不断念:“摆子哥,吃炒豆,摆子哥,吃炒豆!”炒着念立夏 ,冷不防“吠”的一声,用手拖着患儿就跑,直把患儿拖得浑身是汗,说是此后再也不发摆子病了。
叫惊 小孩子夜里睡觉时,若是醒来便啼哭,或从梦中哭醒,这就是日间受了惊吓,以至魂不附体,至别处去了,所以睡不安而啼哭,于是要为小儿“叫惊”,亦称“喊惊”。其法是来到屋檐下或卧室的床头,烧几枝香和冥纸,用菜刀或剪刀压着,喊者一手拿着小孩子的睡衣,在火焰上不住的摆动,另一只手握着米前后左右撒,口里还要念念有词:“九天玄女圣母娘娘,带着魂魂来归啊,一觉醒,两醒到天明。”
这样,小孩子的魂便可归来,夜间就能安眠了。
夜啼 婴儿夜啼是常发生的,民间有许多治小儿夜啼的方法。江苏一带俗信偷窃邻家上好磁碗一只,扣置夜啼儿床下,失物邻家的咒骂声越大,治疗效果就越好。
流行最为普遍的莫过于以下方法,如婴儿总在晚上哭闹不止,父母就在通行要道的大树上或墙上贴上一个写有口诀的纸条,其诀曰: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
过路君子念一遍,一觉睡到大天光
……
据说贴的时候务必在夜深人静,没有人看到才行,否则无效。
有的地方其口诀稍有不同,如:
天黄地绿 小儿夜哭
黄立纸贴 请君来读
倘若不哭 谢君万福
民间的医俗是不懂医学的产物。小儿有病,不是请医看病,对症下药,而是把病因归结到毫不相干的东西上去,依靠咒符、咒语来治疗疾病,此举无异于缘木求鱼,自然是一场徒劳,不知使多少儿童丧生。
随着社会的进步,偏远山区的人们日渐认识到旧时医俗治农病的不足,逐渐把医俗与医疗治病二者很好的结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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